疑(当然也不排除有更早的文字记载但已失轶)。以《格古要论》为发端,《宣德鼎彝录》、《遵生八笺》、《长物志》、《新增格古要论》、《饮流斋说瓷》、《景德镇陶录》等书均因袭此说,并且添油加醋,注水严重。
 
其二,“世传柴世宗时烧者”透露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即世传柴窑生产年代是柴世宗在位期间,并没有说由柴世宗烧制。论者常常有意无意根据自己的需要把这句话理解成“世传柴世宗烧者”,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柴世宗在位时间只有短短五年,宽泛一点而论也可以指整个五代后期,期间各地烧窑的不在少数,不可能都是“世传的柴窑”,能够被称为“柴窑”的,无疑是指进贡给后周的青瓷,也就是说,所指为这一时段青瓷的佼佼者。这对理解明代中期以后的江南人士指柴窑为五代秘色瓷大有裨益。
其三,文中所述之官窑、董窑、哥窑与象窑,按行文逻辑和文字表述方式与内容,似乎有某种高度的内在关联性。董窑和象窑都不见于前人的记载,后人似乎也对它们失去了兴趣。究其原因,或在于它们既没有柴窑那样显赫的身世可依,又没有哥窑那样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实物。缘此,曹昭笔下的董、象二窑究竟所指若何亦成为一个悬案。
它们的关联是通过紫口铁足、开片纹路,淡青色釉色等来实现的,又通过瓷胎粗细等来区分。
官窑色青,“色好者与汝窑相类”;董窑淡青色;哥窑色青,“色好者类董窑”。从柴窑、汝窑到官窑、董窑和哥窑,隐含着品质及青色等级依次递减但一脉相承的线索。后面一个其中色好的与前一个相类,差的便“不直(值)钱”。比较例外与有趣的,是所谓象窑,其釉“色白”,并有“蟹爪纹”,但请注意,是青釉色白,不是白釉或曰白瓷。差一等级的“色黄”,不过无论色白色黄,“俱不甚直钱”。从我们现在掌握的知识与出土器物来对照判断,此象窑与我们现今所说的、也是明中期以后所说的哥窑(传世哥窑)高度相似。而董窑,则酷似所谓官哥不分的品类。果若如此,那么作者文中的旧哥窑对应的是现在所指的什么品种?会不会产自龙泉窑区?总之,在作者看来,这四种窑器是有内在关联的,共性是紫口铁足、开片、色青,但整体上有优劣之分。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是他提到了新哥窑:“有成群队者,元末新烧者,土脉粗燥,色亦不好。”作者生于元末明初,或可亲知亲见此事此物,可信度自然高于他对“世传”的柴窑以及宋代窑器的记载。当然也有可能出自比曹昭略早的元末孔齐所著《至正直记》。那么,这些“成群队”且“土脉粗燥,色亦不好”的元末新烧哥窑,后来又流向了何方?既然元末还在仿烧,那更早一点、或者元初以来是不是一直在烧制?这或许是更合理的揣测,因为工艺技术路线一旦出现中断,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的。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南京明初汪兴祖墓所出的、被定为南宋官(哥)窑的11件开片盘子,会不会是这路货色?类似的还有南京溧水、安徽繁昌、安庆窖藏元代哥窑瓷器,以及韩国新安沉船、上海青浦任氏墓出土的哥窑瓷器,这些器物都具备曹昭和孔齐所介绍的新哥窑的典型特征。
 
其四,作者对定窑描绘最全面也比较准确,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识来源可靠。我们不禁好奇,元末明初要在民间见到古定器并非易事,那么,他是如何了解如此详尽的?并且为何独独对定窑有此认知?仔细推究,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恰恰是因为古籍中对定窑的记述是最多的,各类文献是曹昭对定窑认知的主要渠道。定窑生产时间长,品质好,即使在南宋时期,临安城包括皇宫都在大量使用金代定窑,多年来杭州城建工地出土物证实了有关文献记载的真实不虚。
这又回到了一个必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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