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头遗址陶器中的夏文化信息
2024/8/3 16:59:11
二里头文化是中原地区文化面貌高度统一的考古学文化,它的出现,结束了这一区域不同考古学文化类型并存的格局。二里头遗址坐落于洛阳盆地,遗址内既有大型宫殿基址、手工业作坊和祭祀遗存的集中发现,也有精美青铜器、玉器及陶礼器的大量出土,具有明显的早期都城性质。遗址发掘者赵海涛指出:“二里头都城主要是通过主干道路划分出规整的功能区,在这个‘九宫格’布局中,祭祀区、宫殿区和官营作坊区在中路,宫殿区位居中心,完全符合‘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择国之中而立宫,择宫之中而立庙’的都城规划特点。”此外,二里头文化的存在时间和分布范围与《史记》《国语》等文献所记夏朝晚期的年代与活动区域相符。从布局、年代和分布区域等层面综合观察,学术界一般认为二里头文化为晚期夏文化,二里头遗址是夏代晚期都城。在二里头文化遗存中,出土最多的当属陶器,仅二里头遗址复原的陶器数量就达数万计。这些时代风格鲜明的陶器,提供了观察夏人生活习俗、文化传统、宗教信仰及对外交流面貌的物象片段。我们不妨从二里头文化的陶器入手,尝试溯寻夏代社会的文化面貌,进而逐步揭开夏王朝的神秘面纱。
器类撷英:甄陶品类·显表纪世
陶器自新石器时代创烧以来,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到二里头文化时期,制作工艺和技术已十分成熟。二里头文化的陶器组合,在器类、造型与印纹装饰上皆具有突出的时代风貌,是管窥夏代社会秩序、生活百态和宗教信仰的重要介质。按照功能不同,可将其分为炊器、食器、酒礼器、贮盛器以及祭祀用器等类。
炊器古朴粗犷,主要为鼎、深腹罐、圆腹罐、甑等,以绳纹、篮纹为主要纹饰,纹理布满整个器物;食器精致实用,有豆、三足盘、簋、平底盘、圈足盘等;酒礼器神秘庄严,有觚、爵、盉、鬶、杯、壶等,器表磨光,常装饰弦纹和凸棱纹;贮盛器凝重实用,有大口尊、小口尊、小口瓮、大口罐、深腹盆等;祭祀用器以透底器最为奇特,器壁较厚,小口长颈,斜肩深腹,腹壁较直,大平底,底部与口对应位置有一圆孔,颈、腹部饰弦纹、刻划纹和压印纹。
据载,夏王朝时期的陶器制作由甄官昆吾负责,隶从官作,如《尸子》载“夏桀臣昆吾作陶”。又《墨子》云“陶铸之于昆吾”。二里头文化出土的这批类目繁多、制作精细的陶器,反映出陶器生产严谨有序的管理模式与成熟流程,正是对文献中专官冶陶的有力佐证。同时,二里头文化陶器以灰黑陶为主,一些陶礼器器表更有一层打磨光滑、明亮如漆的黑色陶衣。精美的制作工艺,既反映了官作背后服务王权的权力与秩序,又与《礼记》所记载“夏后氏尚黑”的颜色崇拜密切相关。
龙蛇腾育:图腾崇拜·文化认同
龙形图腾在中华文明中从孕育到滥觞,经过仰韶和龙山时代的发展传承,至夏代协和融通,最终风驰雷动、孕育成形,确立了相对格套化、统一化的图腾认同与龙形崇拜系统。二里头文化发现了大量的龙纹,可分为陶塑、雕刻、绿松石或金属粘嵌等类。
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陶器龙形图案分陶塑、雕刻两类。除了陶器上的龙形图案,二里头遗址还发现了许多龙形遗物,尤以镶嵌于漆木器上的绿松石龙形器和镶嵌龙纹铜牌饰最为突出。这些龙形遗物均随葬于大中型墓葬。可推知二里头遗址随葬有龙纹遗物的墓葬规格较高,墓主生前应为较高地位的统治阶层。
二里头文化遗存,尤其是陶器中的龙蛇形象,表明了夏人认为龙是自己的神祖,且与自身族群的存亡休戚相关。以文献观之,夏王族即夏后氏对于蛇形之龙的崇拜十分突出,更有夏禹之禹为蛇形龙之说。《说文》:“禹,虫也。从禸,象形。”“虫”者,蛇形之龙。《列子》云:“夏后氏蛇身人面。”丁山说:“夏后氏祖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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