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明以后磁州窑也极少烧瓷枕,因此,这一句的增加应完全是因为宋金元时期磁州窑的瓷枕早已名传遐迩。
第三,早在中国宋代,“磁”和“瓷”字就已通用,如《新唐书》卷三十九《地理志三》:“邢州钜鹿郡……土贡:丝布、磁器、刀、文石。”
然而,由于磁州窑在宋元时期的繁荣生产,“磁器”的名声广为传扬,明代时人们反而认为“磁”与“瓷”字的混用是磁州窑产瓷很多的缘故。明谢肇淛在《五杂俎》中提到,“今俗语窑器谓之磁器者,盖河南磁州窑最多,故相延名之”。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明代时人们已将磁州窑视为很重要的窑场了。
清代末年,人们对磁州窑的认识逐渐接近实际。清末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曰:“磁窑,出磁州,宋时所建……器有白釉有黑釉,有白釉黑花不等,大率仿定居多,但无泪痕,亦有划花凸花者,白釉者俨同牛乳色,黑釉中多有铁锈花,黑花之色与贴残之膏药无异。”此书中虽附会了磁州窑磁石制坯的说法,但对其釉色、彩色的描述比较贴切,尤其是记载了白地黑花和剔花(凸花)这些磁州窑的典型装饰技法。
综上,在古代的文献中,对磁州窑的评价和记录总的来说是不准确、不公允的,与磁州窑的实际地位和声望不相符。
三、近代以来对磁州窑开展的考古工作
对磁州窑的重新认识发端于20世纪初。1918 年在河北钜鹿县(今河北巨鹿县)发现了宋代的古城,其在北宋大观二年(1108)由于黄河泛滥而被埋入地下,该县宣和三年(1121)所立《三明寺妙严殿记》碑的碑文对此有所记载:“大观二年秋,河决旧堤,流行邑中,寺之所存塔与罗汉阁尔,水既东下,退淤之地高余二丈,政和五年即覆邑。”1918年,当地农民偶然挖出宋代瓷器、漆器和铁器,立即引起了学界的极大重视,古董商们也蜂拥而至,钜鹿故城内的盗挖活动盛极一时,大批精美的文物流失到了国外。在西方,许多博物馆和私人收藏的瓷器都明确地标出其出土于钜鹿,如芭萝女士(Barlow)、崔福斯(Dreyfus)以及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所藏的部分器物。西方学者曾对钜鹿故城出土的瓷片进行集中收集和著录,如比利时人尼尔斯·帕尔姆格林(Nils Palmgren)于1936年前往清河县和钜鹿县等地旅行,编著了《宋瓷片》一书,收录了大量瓷片,并对其釉色和制作技法进行了分析,成为国外学界判定钜鹿瓷器的重要参考资料。此书为收录钜鹿、清河出土瓷片最多的著录,代表了当时人们对钜鹿故城出土瓷器的认识。日本则专门出版了钜鹿故城出土瓷器的图录。当时的北京有不少商号以出售钜鹿出土器物而著称。1920年,天津博物院派员前往钜鹿县收集出土的文物,共得到瓷、漆、木、铁等器数百件,并于1923年对瓷器中带墨书题记和黑彩书文字的80余件器物进行了编辑整理并付梓,另有部分器物分别发表在《河北第一博物院半月刊》第 4、6、7、8、19、21、23、24、29、33、40等期上。1921年,国立北平历史博物馆也派出裘善元先生带领的考古队,在钜鹿故城的三明寺附近进行了正式发掘,清理了王姓和董姓两户人家的宅院,出土了200余件瓷器及其他文物。这项工作与安特生发掘仰韶遗址同时,并且是由当时的国立机构组织开展,影响至今,但在纪念考古百年的活动中却鲜有提及,殊为不公。今天我们来审视各种文献著录的钜鹿故城出土的器物,大体上有定窑白瓷、景德镇青白瓷、龙泉青瓷等,而最多的则是化妆白瓷,以及白地黑花、白釉划花、白釉剔花、白釉黑剔花、白釉酱彩、白釉绿彩、黑釉、铁红釉、黄绿釉等磁州窑或北方其他窑场生产的磁州窑风格的产品(图三)。
 
大批宋代文物的出土激发了人们探寻其产地的热情,加之20世纪初考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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