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最终的快乐是文化的快乐
2014/3/19 21:54:39

   
 

马未都在解放日报第43届文化讲坛上的演讲,右起海岩、马未都、王刚。
   
  钱固然能带来快乐,但收藏最终使你获得的快乐,是文化的快乐。
    到上海来,首先要跟上海人“套瓷”,北京话里的“套瓷”就是说我得跟上海搭上关系。我出生在北京,但是在上海诞生的。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费解。我父母都是军人,我父亲抗战后参加革命,解放战争一直打到上海,我母亲到上海来当兵,跟我父亲相识,结婚以后有了我,然后怀着我进了京,所以我就跟上海套上了这个瓷:我诞生在上海,出生在北京。这就是文化的快乐,因为我们都有地域文化的心理,中国人很愿意攀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因为老乡一张嘴说乡音。可惜我说不了上海话,“我”要说“阿拉”,据说上海人现在也不怎么说“阿拉”了,说“阿拉”有点土,要说“吾”(用上海话发音),那个音我也发不太准。小时候我们家的保姆是上海人,是从上海带过去的,我小时候老弄不懂她用上海话说的“谢谢侬”是什么意思。
  中国人的地域文化就是我们文化中的一个典型的特征。昨天晚上到上海后我就讲,我最近要写一系列文章,要强调保护方言的重要意义。任何方言都是魅力无穷的,我们这代人一定要把方言很好地保护下来。今天,方言正在严重流失,上海这么大的孩子(用手示意小孩子的身高),可能都不能说纯正的上海话了,纯正地说上海话是一定要能表达语言之外的含义,而不是简单地发音。
  收藏在很大程度上跟文化有关,收藏最终让人获得的快乐是文化的快乐。金钱固然能给你快乐,这点我们不回避,你便宜买来的东西突然特值钱,你肯定会在家里翻跟斗。我第一次知道我收的东西值钱的时候,我也特高兴,当然出去的时候我也表现得很矜持。中国人都是这样,不管那东西值多少钱,都会说“钱对我不重要”。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中国人做电视节目很困难,王刚老师是著名主持人,在电视上主持是很困难的,因为大家都不说心里话,得把他憋死。
  日本有一个电视节目,内容是专家为文物估值。一位观众先上来自报文物值30万元,专家一估,说你这个东西值两千万元,然后那个日本人一愣,音乐一起,他就开心地跳起传统舞蹈“能”来,他高兴,特真实。中国人呢?他会说“钱对我不重要”。这就是中国人的文化心态。要是他自己报三千万元,上台后专家一鉴定,说你这东西是假的,不值钱,就值八万块,还是日元。日本人一下子就会表现出很沮丧。但中国人如果拿一个文物找专家鉴定,专家说这个不值钱,他依然会说“钱对我不重要”。值不值钱对他都不重要,其实对他特重要,但是在电视上就变得不重要了。
  
 

    我们今天无论走到哪里,对你唯一有吸引力的是中国文化,外国文化只是一个乐趣
  说收藏带来文化快乐,必须举例子,下面我来举两个极端的例子。我见过最穷的卖文物的人是在北京捡废品的一个老头。上世纪80年代,我那时候30来岁。北京的城南过去是比较穷的地方,就是棚户区。那里有一个捡破烂的张老头,老头有“老寒腿”,夏天无论多热,他上身光着膀子,下面穿一棉裤,还塞几个热水袋。上面热得直冒汗,但腿永远是凉的,全身都是馊味。他老跟我说:“你别在我这儿久待。”我心想,我还不是为了文物,否则谁爱在你这屋里待着。老头还有点商业头脑,在拾破烂的时候发现有一些东西比较值钱,他就把这些东西分离出来单独卖。在这个过程中就形成了一部分买家群,他怕买家和卖家撞在一起,就在家里贴了一个告示,上面写:“最近流行肝炎,请来者不要久留。卖东西的都上午来,买东西的都下午来。 &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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