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瓷器有罐、瓶、熏炉、执壶和碗、盘等,在工艺上除了纯粹的青花制品外还有洒蓝青花、酱色釉青花。
捐赠品中有4件青花罐,造型分长身和圆腹两种,器身的胖瘦和不同的纹样可反映出康熙朝不同的产品风格。在国内,过去对这样的产品多认为是康熙朝始烧,以后历朝均有制作,绝大多数被用作药罐。1980年,哈彻尔沉船在中国南海附近海域被发现,由于沉船上有一件瓷器书“癸未”(1643年)纪年,因此估计是1643年以后沉没的,该船中发现了23000多件陶瓷器件,其中有不少就是圆腹青花罐。粗看上去,长身青花罐似乎不是传统的风格,但仔细观察就可看出,其形制依然源自前代前朝。明崇祯朝贸易瓷中有许多小件的青花橄榄形小罐大量销往欧洲,欧洲人称之为“姜罐”,捐赠品中的长身罐造型与之相似,只不过有的形体放大,有的加长了。加长的形式有的不能再称为罐而是瓶了,不变的是盖的形式,为微圆的平顶盖。从纹饰看,麒麟图罐、开光花蝶纹瓶是常见的传统纹样,其余两种如意花卉纹在国内康熙青花瓷中较为少见,但从纹样看并不具有异国情调。同时,更可联想到其可能是尚未完成彩绘装饰的青花釉上绘彩作品,因为除了器身上下的开光如意纹外,腹部留出了很大的空间,似乎是烧成青花瓷后,留出空间准备上彩,也或许是运往欧洲后再加彩。
麒麟是中国古代瓷器上较为多见的吉祥图案,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瑞兽。但麒与麟有区别,据文献记载,躯体较大、威武雄健、呈侧卧状,头部为龙头,披头散发,身体布满鱼鳞片者为麒;而有双角的为麟。东汉许慎《说文》十:“麒,仁兽也,糜身牛尾一角。(麟)麒也。”在瓷器纹样中,麒麟时常与凤凰共同出现。据《礼记·礼运》记述:“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sǒu,意为草泽)。”可见,此类画面不是景德镇制瓷工匠随心所欲画出来的,而是根据古代文献或相关的版画等资料创作的。此麒麟图罐所绘的有“牛尾一角”,应属“麒”类。
除了上面提到的3件开光花蝶纹瓶外,还有多件青花瓶。其中博古图长颈瓶6件,为两种造型,一种即后来称之为赏瓶的那种形制,还有一种为悬胆状的胆瓶。两种瓶的形制不同,图案也不同,但题材相同,均为博古图。另外还有一对胆瓶,器身绘有缠枝花卉纹。
还有几件晚清以来被称为棒槌瓶的瓷瓶。这种瓷瓶在康熙时期十分流行,以青花和五彩为最多。另外,棒槌瓶有软硬之分,软棒槌是指器物肩部和口沿稍微圆润些,硬棒槌则相反,肩、口部硬朗成折角,通常硬棒槌烧造时间早,软棒槌烧造时间晚。
洒蓝青花人物图棒槌瓶器外采用洒蓝开光装饰,通体施洒蓝釉,留出开光,开光内绘以青花山水人物图。这是清代康熙时流行的工艺。洒蓝釉早在明代宣德景德镇官窑中就已烧造,康熙时继续烧造这种整体施洒蓝釉的器物,在当时被称为吹青,属于吹釉工艺。清《南窑笔记》说“吹红、吹青两种,本朝所出”。洒蓝青花属于创新之作,目前在国内传世作品中较为少见,而在国外尤其是欧洲较多,这种产品当时可能主要用于外销。
捐赠品中还有一对果树纹双管瓶,两个瓶管呈交叉状,有两个瓶体,互不相通,西方人谓之“油醋瓶”,用以存放调味品,一边放油,另一边放醋。这种瓶是典型的外来形式,中国传统形制中没有这样的风格。荷兰的博物馆中有类似器物。当然,形制和纹饰略有不同。
盖杯是17世纪从西方传入的一种造型,有直身和微圆长身等形制,有的还有半环形把手,以后逐渐成为中国常见的茶杯形式。但国外研究者对这种形制有不同的称谓,有的称之为瓶或壶。器身的图案也与中国传统纹饰截然不同。在荷兰也有风格相似的作品。还有一种带盖的长身瓶,瓶体呈直筒形,中部微收,同样是外来风格。这样的作品在荷兰的博物馆也有收藏。
造型最特别的是一对烛台,分上中下部分,可拆卸,上部为镂空盖,盖下有中心可供插蜡烛的圆形管状盘,下承上大下小的盘基,下部为盘座。烛台外绘青花如意纹。上述器物可能来自相同的途径。
茶壶是东西方共有的茶具。这种执壶早在明宣德时期景德镇官窑就已有制作,但当时的用途似乎是放调味品,名称叫“卤壶”。17世纪,大量的中国茶叶出口欧洲,宜兴紫砂壶也开始外销,景德镇也有类似制品作为茶具外销。这种以紫砂壶造型为基本风格的器皿成为贸易瓷中的一个品种,其器皿造型已成为一种大致固定的模式。绝大多数器物造型为圆腹,弯流,上有宝珠顶盖。捐赠品中的4件茶壶就是如此,两件画山水人物,两件为花卉纹。除了一件画的是典型传统山水外,其余3件均可看出贸易瓷的特有风格。
还有一件画有人物图的葫芦瓶造型稍具变化。瓷制葫芦瓶在唐宋时期的不少地区均有制作,景德镇在元明时期也都烧造这种形制的器物,尤其是在道教盛行的嘉靖时期,官窑和民窑均有很多这样的产品。清代康熙时也有制作,以青花瓷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