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烧,如果仅被理解成是一种烧窑的方式,那未免太单薄。柴烧器物,不只是能改变茶的味觉,也更应该是陶人对生命的热爱而流下的方圆。
柴烧,今天如大家所说,已经在中国火热,以至全国各地蜂拥而上建了很多的窑。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因为中国这样追风而行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我从六年前,偶然来到月记窑(400年古窑口),当时它面临马上要被铲平建成开发区。因缘际会,让我留了下来,与它一起去感化说服当地政府,最终让大家认识到古老的传统烧制文化,对于一个千年瓷都的意义,并带动了整个德化柴烧的开始。
六年前,我们举办一届国际柴烧研讨会,与会来自十个国家和地区及国内的几十位艺术家,一起思考交流不同国度的柴烧魅力。从此,我的生命与柴窑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六年坚守的岁月中,学习和总结了多国的烧窑风格,并实践了几百窑做窑工的经历,我搭建了属于自己心中的窑。无明窑、屋边窑、竹下窑、居中窑、上品窑等不同风情的窑,走进了我的山居生活。
孤独的流浪岁月,窑,化成了我的佛陀,也点亮了心中的明灯。照着我执著在这苍茫的山色里。窑,是夜色下的知音,常常在窗台前,与我对饮,仰望没有星辰的夜空!
如果第一次的偶然相遇,是我与窑相识相知的开始,那2015年10月15日的午后,窑人的精神点化了我头顶的山峰,化成了它的信徒,让我用生命去完成那份厚重的嘱托。
纵观世界的柴烧精髓,不同民族的哲思影响了艺术创作者对美不同的理解与表现。韩国的柴烧之神,像一位虔诚的明者,有奉献精神,让人感知生命的从容与淡然。日本的柴烧灵魂,像一只茶碗,凝聚了枯寂的山水风情,让人觉悟到残缺的生命本色。欧美的柴烧之路,像一团自由奔放的泥色,充满了激情与欲望,让人见到了生命绽放的时节。
中国的柴烧境界,我认为应该是一首诗,蕴含天人和谐的大美之境,感化不同信仰的人,让世界不分国界,彼此和谐美好的生活在当下......
——吴金填 乙未年于净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