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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美术馆系统的构建:空间的时间意义






[日期:2013-06-20] 来源:新浪  作者:子 贺 [字体: ]

  一个美术馆(art museum)的意义,自18世纪在梵蒂冈建立的最早的基督教博物馆以来,历经两百多年的思考,已经日臻完备。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博物馆学,这样的系统性学科,来梳理人类的博物馆或者美术馆的价值意义与未来的可能。

  但事物往往并非一陈不变,因而,当我们非常教条地去看待美术馆的前世今生,我们将无法看清楚,今天在中国大陆发生的美术馆茂密滋生的现象,以及现象背后的本质,并有效形成新的观察方法与意见。

  近日得到一个有关美术馆的人事消息,中国民营美术馆的领袖级人物张子康先生,即将离开今日美术馆[微博]馆长的职务。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历史性事件,特别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群体来说。张子康在今日美术馆任馆长一职,历时八年,而正是这八年,中国的当代艺术从一种地下与半地下状态,从体制外的非主流状态,一下越变为主流形态,一大批“像野狗一样生存”的艺术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物。除了经济杠杆的作用之外,张子康领衔的今日美术馆功不可没。

  可以说,中国的美术馆功能谱系中,除了学术研究与公共空间的艺术品展示之外,还有一层非常隐晦但往往极其重要的政治意义,它是作为某种群体特性的孵化温箱而存在的。这一存在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其学术与公共空间的重要性。美术馆通过这一孵化功能,完成对特定群体的政治身份的合法化转身。这在中国的官办美术馆中,尤其明显。而民营的今日美术馆之于中国当代艺术群体,则通过有效利用,并放大这一孵化器特征,有效成为某种民间议会厅性质的场所,它通过各种力量的综合嫁接,完成对某一类群体的政治身份的合法化,并形成相对稳定的新的社会高端群体。

  毫无疑问,这可真是一门“大买卖”。

  看清楚这一点,其实并不难,难在如何超越这一点,让美术馆的空间,特别是当代美术馆的空间,更加有效的成为各种传统文化的当代化转身的孵化器,而非仅仅为群体与个体的身份转变构筑平台。

  这一点,对中国大陆的文化重建与人文重构极其重要。

  当代美术馆的定义通常是指私人拥有,并以营利为目的之一的商业美术馆。盈利与否,以及如何盈利,往往是一个当代美术馆生存与发展的重点课题,而且在中国美术馆发展相对世界美术馆发展,处于观念落后,生态氛围落后的局面下,特别是并不被体制所关爱,没有更多的政策支持的前提下,因而,像今日美术馆这样的特殊案例,已几乎不可复制,它与时代背景、历史机遇、乃至于操盘人的力量与思路,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今天,私人美术馆已经成为了文化产业中,绕不过去的题材与元素。那么,如何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美术馆发展的历史阶段,准确定位并完成一个美术馆的发展纲要,重新定位并找到美术馆在中国文化重建与人文重构的历史重要时期的特殊作用?

  我们可以就一个具体的个案来研究。

  在中国的景德镇,如今已经广泛形成一种陶瓷文化产业的生态模式:由国家相关机构每年认定一批省市级,直至国家级工艺美术职称,俗称“大师”职称,参与认定者,则通过这一认定,为自己的产品形成新的定价和营销口碑,获得相关的产值利益。

  这一生态链其实与陶瓷文化,乃至于陶瓷艺术的学术性关联不大,因为“大师”职称的每年评定,并不具有美术研究的系统性和连贯性,也不具有艺术史论方法的系统性与连贯性,总而言之,我们并不是要否定职称的重要性,而是在这里判定“大师”职称之于艺术史的不相关联。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很容易就发现,其实在景德镇,乃至延及全部的工艺美术范畴,缺乏一个更为有效的系统,以明确区分工艺美术领域的,所谓工业及手工业产品的艺术化,与艺术的实体产业化之间的学术关系。

  我个人认为,这个系统是可以构建起来的,并且,至少在景德镇,也正在构建。这个系统,毫无疑问就是美术馆系统。正是美术馆所存在的孵化器特征的政治意义,必将历史性地重构包括景德镇在内的全部“职称生态系统”,并有效将某一特定文化领域(在下面,我们仅仅谈论陶瓷文化的领域)中,因历史原因,遗留下来的单一性评判系统的格局打破。

  这一打破的历史意义,不亚于文艺复兴之于中世纪。

  可喜的是,在景德镇,政府的相关部门,已经开始介入到美术馆的发展思考中来了,我个人愿意去相信,这也正是上层建筑对打破“职称生态系统”的反思启始。

  在计划经济时代形成的景德镇十大瓷厂之一的建国瓷厂,如今被大规模地改造成艺术园区。其间,投资方更是花费巨资,打造了一座美术馆——镇当代美术馆。

  2012年10月17日, “新锐陶瓷艺术大展” 在镇当代美术馆隆重揭幕,这虽然是配合景德镇一年一度瓷博会的活动,但已经显露出另立一帜的生猛来。这一展览的重要性,甚至可以提高到类比当年“星星画展”的重要。

  在陶瓷文明几千年的穿透中,特别是景德镇自公元1004年至今的深厚陶瓷文化传统,卒难僭越的历史包袱,让一代一代陶瓷艺术家沉沦于中。在当代人类文化的跨界交融的历史背景下,陶瓷文化的当代性到底从何处体现?陶瓷如果能够作为纯粹的艺术门类,它将如何顺利进行具有美学价值与史学价值的当代化转身,这是一个明确但艰辛的命题!

  在“当代美术”的旗帜下,镇当代美术馆以“新锐陶瓷艺术大展”的维度,展现了美术馆与“职称生态系统”完全不同的价值标准与取向。后者以工艺为准绳,前者以艺术方法为标准。

  工艺,所能展现的,以及依据的价值评判标准,是可持续性的、具有一定成熟度的、能够被固化的手艺表现形式;而艺术方法则不是,艺术方法恰恰需要打破可持续性手艺、打破视觉语言的经验,仅仅在材料范畴内,寻找表达的多样性。艺术方法,追求的是精神表达的准确性,而非工艺尺度的准确性。

  如果镇当代美术馆能够成功地坚持以陶瓷为主体范畴的、以艺术方法为作品创作灵魂的、选择与展示标准,坚持以陶瓷艺术的美学探索为己任,顽强构建一套属于自己的陶瓷艺术发展文献系统和价值判断体系,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以美术馆为基础的,新的陶瓷价值评判系统,将随着时间的延续与展览机制的不断完善,最终将被建立起来。

  对景德镇来说,对于中国陶瓷文化来说,这将是一场划时代的变革。以艺术家为主体的文化艺术群体,最终将僭越以“大师”为主体的工艺美术群体的历史,并引领陶瓷艺术,站上艺术史的大舞台。

  这是一个公共艺术空间,在时间上的伟大意义,是中国陶瓷艺术,在新的历史背景下进行自发性文化沿革的革命性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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