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春”是中国工艺品制作中的传统造型之一,自古被广泛应用于金银器、陶瓷、珐琅等各类产品的制作中。据古代资料介绍,人们在春天饮酒最多,所以出现以春代酒的用词习惯。例如:唐代诗人司空图曾作《诗品二十四则•典雅》,其中有“玉壶买春,赏雨茆屋”的诗句, 即是“提壶买酒”之意。同时代诗人李白为怀念宣城酿酒名人纪叟曾作《哭宣城善酿纪叟》,其中写到:“纪叟黄泉里, 还应酿老春。夜台无李白,沽酒与何人?”句中的“老春”即“老酒”。他在《寄韦南陵冰•余江上乘兴访之遇寻颜尚书笑有此赠》中也曾提到“堂上三千珠履客,瓮中百斛金陵春”。诗圣杜甫客居巴蜀时,曾作过赞颂“曲米春”的诗句“闻道云安曲米春,才倾一盏即醺人”。
中唐时期李肇整理《国史补》时曾记载:“酒则有郢州之富水,乌程之若下,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剑南之烧春,河东之乾和蒲桃。”这一历史文献更能叫我们感受到唐人以春代酒的浓厚风气。
“玉壶”直译为玉做的壶,因古人崇玉,这里代指酒壶,类似李白在《客中行》提到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里的“玉碗”。直白一些说,“玉壶春”本应指酒壶里的酒,因时过境迁,字义才发生改变。明代文人施耐庵在《水浒传》第三十七回“及时雨会神行太保,黑旋风斗浪里白条”中写过:“戴宗便拣一付干净座头,让宋江坐了头位,戴宗坐在对席,肩下便是李逵。三个坐定,便叫酒保铺下菜蔬果品海鲜按酒之类。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酒,此是江州有名的上色好酒,开了泥头。”这段文字中的“玉壶春”显然已是容器,脱离了本意。
“玉壶春”的使用功能与“梅瓶”类似,都是中国古典实用装饰性器物。从结构上看,“玉壶春”上细下粗,重心比梅瓶低许多,因此更具稳定性,比梅瓶更适合盛放液体。
明代之前的瓷器玉壶春制作特点
玉壶春造型至少在宋代就出现于瓷器制作中,定、汝、耀及官窑等诸多窑口都出现过该制品。到了元代,玉壶春更是成为景德镇的主要瓷器造型之一。从遗留下来的元代玉壶春制品看,不论造型还是数量都相当可观。通过中东地区的绘画资料,能够使人了解到玉壶春制品在该地区使用相当广泛,这也可能是造成当时景德镇青花玉壶春器物大量制作、出口伊斯兰地区的主要原因之一。
元代玉壶春除造型大致分为圆形、八方棱形,底足也有无釉与施釉两大类。根据这些不同情况,既能反映出当时的底足没有形成统一规范,制作处于发展阶段,又能说明不同瓷窑间的工艺差距。
明代御窑厂玉壶春的制作特点
明代玉壶春制作主要继承了元代后期的特点。从造型方面看,它们与以往产品没有太大差别。但是,明代御窑厂统一了元代玉壶春制品内壁、底足上釉混乱的情况,全部改为上釉,为以后的产品制作确立了规范,就此而言,明代要比元代有所进步。
进入成化时期后,玉壶春制品开始与其他器物一样,盛行底足内落款习惯,这一变革更加完善了明代官窑玉壶春的制作工艺。
清代御窑厂的玉壶春制作特点
清代玉壶春的制作发展相对比较复杂。从现有资料看,主要可以分为仿古类、保守继承类、改革创新类三大部分。
1、仿古类
仿古类主要包括仿历代名品,尤以仿永宣器最为突出。
2、保守继承类
保守继承类主要是沿用传统造型,而在纹饰方面采用清代新兴的色彩与绘画题材,与仿古类相比,略有新意。
3、改革创新类
康熙时期,御窑厂制作过高约20厘米的玉壶春制品,与传统尺寸相比,小型化发展趋势已见端倪。到了乾隆时期,宫内珐琅作更是创意出高度不足10厘米的袖珍玉壶春器。而在雍乾时期又制作了一些称为“尊”、“瓶”的大型壶类制品,这类器物经过景德镇督陶官的冥思苦想、花样翻新,进一步演变成鬼斧神工般的复杂器物,如转心瓶等。仔细观察这些器物,会发现它们的造型与传统玉壶春也相差不大,仅是尺寸大而已。
鉴于以上两类器物与玉壶春造型的紧密联系,不论它们被缩小还是扩大,都可以侧面反映出清代玉壶春造型的多样化发展。
与同时期的梅瓶发展制作相比,明清官窑玉壶春要简单很多,除了清代康雍乾时期较为突出的一些变革外,其他很难找到振奋人心之处。
总之,玉壶春的造型应起源于壶,因此才有古代的“玉壶”之说。现在名称已经发生变化,对于尺寸普通的同类制品,人们喜欢用“瓶”来称呼它,即“玉壶春瓶”;而尺寸较大的,人们则喜欢用“大瓶”,“壶”,甚至“尊”称呼。不论如何,该类制品的造型始终没有脱离壶的影子。(编辑: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