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要找好的经纪人或画廊,可能比找老婆还要重要。因为艺术家这辈子要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走一段很长的时间,他需要有一个很懂他的人,了解他创作的人,帮他进入市场的人,一个帮他安排展览的人,甚至于把他推上国际舞台的人——这个人就是他的经纪人,或是他的经纪画廊。
怎样选择一个能真正帮助自己、甚至可以“白头偕老”的老板?
与画廊老板在工作室的第一次接触是很重要的,你必须呈现出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让画廊老板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于,画廊老板在第一次进入艺术家的工作室时,就已经兴奋地开始构思推动的计划了。一般地,在成熟的艺术市场中,很多画廊老板不会一次就和你签约,而是先买几张画,拿到画廊去做初步的市场调查;同时,他会跟进了解你所有的创作和精品比例(一年的创作中能够标准进入市场的好作品的比例),并且对你跟踪观察两到三年的时间,用你现在的作品和过去的作品进行一个比较,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突破的潜力,看你的精品比例有没有提高。他会根据你这两年时间中的变化来判断你未来发展的可能性,觉得你可以了,才签约。
当艺术家面临签约时,必须注意几个代理合约中的问题。一是生活费的问题,在欧美,画廊看到好的艺术家,愿意代理你的时候,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不是太高的,一般是能维持一个月生活所需的水平,让你心无旁骛地创作。在台湾是5~8万台币不等(大约1万~1.5万人民币),除非是雕塑类等创作成本较高的艺术家。生活费不是白给的,而是签约后到期限时抵画的所得。比如,三年的合约,每年一次个展,每一次展览多少画,你创作50张画,画廊老板在里面挑选35~40张,而不是你给什么他都接受。画廊也会根据场地的要求让你设计并一同挑选30~35张,做一个最好的展览。作品挑出来后,要出画册,要拍照,要配框,要运输,买保险等等。画册的印刷也要经过画廊和艺术家的讨论之后才做。画册里的序文可以由画廊的老板来操办,也需要有艺术家本人的自序或创作感言,除此以外,还必须要有一篇艺评家的文章,这很重要,因为艺评家扮演了一个帮助观者理解艺术创作的中间人。画册出版之后,要有展览,有开幕酒会,作品的展示、展览的环境和布置都必须由艺术家和画廊老板一起商议决定。画廊老板通常会在展览之前安排一个餐会,请一些重要的收藏家到场,和艺术家面对面地沟通,这个餐会是要给一些重要客户一个优先挑选的机会。好的展览通常在开展前就被定掉1/3。这个结果要看画廊推广经营的能力,好的画廊在展览前就心有笃定地知道能推出多少作品了。除此以外,展览开始后,爱好他风格的民众会到场,这时能卖掉一部分作品。在市场比较暖的时间里,一个展览能销掉70~80%,比如在2007年,台湾的当代油画市场很好,好的艺术家每次展览都能卖掉80%。
经过两到三年的观察和测试,当艺术家已经被市场接受和认可,变成一个画廊的重要代理艺术家时,画廊就要开始做长期的策划,带你参加一些国际性的艺术博览会,把你推上更宽广的市场。同时,好的代理画廊会教育收藏家,假以时日,当艺术家的价格成长到一个阶段时,就可以考虑把他的作品送进拍卖行了。当然,这个过程我们提倡良性的操作,也就是运作,但恶性的操作,即炒作却也是无法杜绝的。同时,收藏家也会因为自身活化收藏的需求,把一些艺术家的作品送到拍卖行,换取金钱,去购买更精彩的作品。对艺术家来说,拍卖记录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必须注意,拍卖记录的价格是作参考的用途,而不是定价的主要因素。所以,艺术家遇到好的画廊,进入市场后,渐渐地走上国际,成为画廊推动成功的艺术家典范。
艺术家要懂得如何进入市场,那就必须懂得如何经营自己。毕加索曾经说过,一个大师必须要懂得经营自己,要不然称不上大师。村上隆说过,Damien Hirst也付诸行动,在21世纪,艺术家必须懂得利用商业手段来延长自己的艺术生命。他们都是在强调艺术家在这个时代必须懂得经营自己。这与以往的世道不同,过去的艺术家只要懂得创作就好了。但现在的艺术家,必须懂得如何与画商沟通,在代理之前如何谈合约,如何在谈合约中保护自己的利益。所以,如何选择合适的画廊,进入国际市场,是当今艺术家必须了解的。所以一个艺术家在经营自己之前,必须先经营自己的人脉。在你还没有和画廊接触之前,你必须有收藏家的人脉,策展人的、艺评家的人脉。专家点头,同行认可,市场叫好,这个还是一个市场认定的问题。所以,艺术家也要组织自己的社团,比如台湾的悍图社,里面有十几个艺术家,有同学,有学长学弟,他们经常聚会,互通有无,互相勉励,互相提意见,还可以互相介绍人脉,交换人脉,来把资源最大地利用。内地当代的天王级艺术家们一开始也是常常聚会,一起面对国外画商、藏家和媒体等。
最后一个关键是市场定位和定价的问题。在市场中如何定价钱?常常艺术家会不清楚自己应该定怎样的价钱。画廊提出的定价往往是在计算过画廊的经营成本后得出的,通常都不希望太低,所以定价总是画廊和艺术家商量的结果。而价格也是收藏家判断一件作品的关键点。所以艺术家在进入市场时,要非常小心地去定出自己进入市场初期的价格、成长过程中的价格、以及展览成功后的该如何涨价。
金融海啸之前,从2004~2008年,在普涨行情的冲击之下,艺术家们在作品的定价上,似乎常常是几倍成长,造成价格普遍偏高的情况,一旦海啸出现,大自然的力量涌现调节市场,许多艺术家的作品就卖不掉了。虽然价格是人类欲望的象征,比如,有两个人都看上一件作品,还非要不可,那他们竞标,就很容易创下纪录。但是,在良性的艺术市场运作机制下,还是有订定合理价位的标准的。艺术家们应该很清楚地订定自己作品的结缘价、市场价、割爱价,艺术生命才能够长长久久。